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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迎面而來的漆黑,看不見其他顏色,我試著眨了幾下眼睛,沒有效果,就像瞎了一樣。彎身用手輕觸自己站著的平面,緩緩蹲下,最後平穩地坐著,思緒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
  這裡,真好。

  安靜、安全,一直待在這裡,也沒什麼不好的,沒有不需要我的父母、沒有嘲諷欺負我的同學,只有自己一個人。

  只有、自己一個人……

  「!」猛然睜開眼睛,心臟不可抑制的狂跳,從床上撐坐起身,周遭是熟悉的房間,沒有其他異狀,「怎麼回事……

  狂亂的心跳緩緩回到平常的律動,仍然能感受到心底隱約躁動的不安,令人無法入眠,光輕輕呼出一口氣,將床頭燈轉亮,拿過一旁尚未讀完的書籍,在太陽未升起的沉寂中,盡情沉醉在虛幻斑斕的文字世界。

  一夜沒睡的後果,風谷光無法阻止的在課堂中打著瞌睡,好幾次被老師氣憤地叫醒答題,即使回答正確也免不了被警告一番。白峰在旁邊看不下去,終於忍不住在下課時間跑來問個清楚。

  「喂、你怎麼了?」

  「沒有啊,只是沒睡好而已。」

  「沒睡好?做惡夢了?」

  「……跟你沒關係。」

  「你……!」白峰的好心被這一句頂回來,她壓下差點脫口而出的氣話,想到月宮說的那番話,「算了,至少知道你只是做惡夢,讓你好好睡一覺就沒問題了吧。」

  白峰抓住他的手將人拖到保健室,向老師借了床位,「好啦,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。」

  「你幹嘛沒事自作主張啊!我來學校又不是為了睡覺的!」風谷看著處理好事情要離開的白峰發脾氣。

  「你以為我喜歡啊!從早上到現在的課都因為你打瞌睡,老師顧著生氣,課都不好好上。」白峰頭上的青筋直冒,「要不是因為你平常除了我跟忍之外,沒人要搭理你,我需要浪費力氣拖你過來嗎!」

  「反正跟我搭關係也沒有好處,那你別理我不就好了嗎!」

  「你這個人怎麼講不聽啊!你現在給我好好待在保健室休息就對了!省的造成別人麻煩!」話說完,白峰怒氣沖沖的甩上保健室的門。

  突然間回到一片寂靜,風谷坐在床邊輕輕嘆口氣,昨晚的惡夢讓自己身心俱疲,剛剛又跟白峰吵架,搞的現在更想睡了,反正都已經借了保健室,不睡白不睡,而且她的指責也是對的,早上的確是干擾到他們學習。

  一邊胡思亂想,風谷躺好蓋著被單,帶著滿滿的疲憊沉入夢鄉。

  迎面而來的黑暗,穩穩的抓住了自己,就像被一團細緻柔軟的黑沙包裹,逐漸從毛細孔滲入體內,那一絲一縷的黑暗就像要將自己吞噬一般,身體被侵蝕的只剩意識是清醒的,卻沒有去思考該如何掙扎,也不想去思考。

  「喂、你在幹嘛啊。」清冷的聲線如泉水般沖去圍繞著自己的黑沙,「不想睡就給我起來。」

  「月、月宮……?」

  「嗯。」

  「太好了……又是、被你拯救呢。」風谷安心的閉上了眼睛,緊皺的眉頭放鬆不少。

  「在說甚麼莫名其妙的……喂、又睡著了啊?」月宮看著呼呼大睡的人,無奈的拎起兩人的背包,像保健室老師說了一聲將他揹回家。

  那樣無可奈何的神情下,卻是他沒意識到的寵溺和縱容。

  隔天早上,風谷神情驚恐地來到教室,馬上就受到白峰的關心,讓許多男同學對他的怨恨又提高到了一個新的層次,「精神好很多了嘛,不過你那表情是怎麼回事?」

  「妳還說!為甚麼要把月宮同學叫來!」

  「你們兩個的關係比較好吧?昨天放學的時候你還沒睡醒,我也不可能讓你睡在學校,依你的體質一定又會發生甚麼事情,這間學校的幽靈傳聞也不少,就打電話讓他送你回去了。」白峰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說,「幹嘛?」

  被一連串的回答堵住,他看著對方的臉也說不出自己害羞的事情,不管怎麼說都會引來天大的誤會!風谷最後紅著臉用力搖了頭就回到自己的座位準備上課,白峰問不出來也沒有想要追根究柢的想法,無所謂的聳了肩膀,認真做著筆記。

  直到放學後,偶然在校門口看見風谷見了月宮轉身就逃的場面,那燒到耳尖的紅暈不可能是夕陽造成的,嘴角露出了然的笑,心底某處開始覺得這個總是和自己對著幹的同學似乎滿可愛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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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寒月凌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